“皖”里有粮｜“三夏”时节，一“皖”麦香

从浊流蜿蜒到清波荡漾，从河道违建到绿岸重生，福建省龙岩市(lóngyánshì)检察机关办理汀江流域水环境治理公益诉讼(sùsòng)专案的经历，可浓缩为——

河道(hédào)边的违建房、采洗砂设备，全部拆除！涉案河段垃圾，全面清理，排除行洪安全隐患！养猪场污染(wūrǎn)防治设施，全面升级改造！

一年间，作为最高人民检察院(zuìgāorénmínjiǎncháyuàn)部署(bùshǔ)开展珠江流域水环境治理专项(zhuānxiàng)行动的组成部分，福建省龙岩市检察机关紧盯汀江流域水环境的治理，协同职能部门持续深入打好蓝天、碧水、净土保卫战，交出一份践行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亮丽答卷(dájuàn)——

一度污染的(de)河流清了，翠绿(cuìlǜ)群山倒映水中；三省交界段面一至三类水质达标；多年裸露的矿山(kuàngshān)，“山疤(shānbā)”愈合，复绿可期。多彩龙岩，清波荡漾，绿意盎然。如今，汀江流域水质持续向好，一幅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美好画卷，正在闽西大地徐徐展开。

经过综合治理的汀江恢复了(le)昔日的生机灵动。

全面摸排，一盘棋思维(sīwéi)一体化推进

龙岩地处闽粤赣三省交界处，域内的汀江系(xì)闽西最大的河流，流经长汀、上杭(shàngháng)、新罗等6个县（区），自北向南流入广东(guǎngdōng)韩江，是珠江流域的重要组成部分。

近年来(jìnniánlái)，汀江流域经济活跃、社会发展向前推进，随之产生畜禽养殖污染、河湖“四乱”（乱占(zhàn)、乱采、乱堆、乱建）、采矿污染等问题，使汀江流域水环境(huánjìng)不同程度受到污染。

2024年4月中旬，最高检专门召开珠江专案(zhuānàn)动员部署会，要求(yāoqiú)地方检察机关同步办理关联案件。“我们迅速行动，制定(zhìdìng)实施方案，抽调两级院办案骨干成立(chénglì)专案工作组，明确目标任务，以专案办理为契机，推动流域协同、系统(xìtǒng)治理(zhìlǐ)。”龙岩市检察院副检察长戴宇明介绍，根据方案要求，该市两级检察机关聚焦工业污染和矿山生态治理、水土流失治理、水资源保护(bǎohù)、生态流量监管和防洪安全五大领域，下好水环境生态治理“一盘棋”，强化协同配合，以一体履职、综合(zōnghé)履职破解多头治理难题。

“龙岩是(shì)福建(fújiàn)重要的生猪养殖地区，沿汀河道生猪养殖企业、个体户众多，粪污处理不规范、废水外排等问题并非局限于一域(yīyù)，因此办理专案也不能拘泥于一案、一地。”办案(bànàn)检察官介绍，针对跨县域生猪养殖污染水质(shuǐzhì)问题，龙岩市(lóngyánshì)检察院于2024年7月依法以事立案，并运用大数据法律监督模型全面排查汀江流域省控断面县域交叉污染问题。

办理(bànlǐ)专案需要全局视野。为推进解决汀江水系上下游不同步、左右岸治理(zhìlǐ)不同行等问题，龙岩市检察院(jiǎncháyuàn)特别强调，市院发挥抓总统筹和“一线指挥部”的引领推动作用(zuòyòng)，领办跨区域重大复杂案件，沿汀检察机关立足本地(běndì)实际，集中办理一批有影响的公益诉讼案件，督促负有监督管理职责的行政机关依法全面履职，追究违法主体的公益损害责任，促进共同抓好大保护(bǎohù)。

思路清，行动快。在龙岩市生态环境、农业农村、市场监管、民政(mínzhèng)等(děng)部门全力支持下，2020年以来该市生猪养殖企业环评、养殖企业名录、重点小(xiǎo)流域水质监测结果等数据(shùjù)向检察机关汇聚而来，80处疑似跨区域养殖污染、养殖场未开展环评异常点位被精准锁定，为开展专项监督(jiāndū)指明了方向。

一纸之诉，3天扫清4年障碍(zhàngài)

汀江流域羊牯(gǔ)段位于(wèiyú)长汀县羊牯乡域内，河道长12公里，流域面积18.5平方公里，沿岸多水库，丰水期径流量大，防洪压力大。

位于该河段沿岸的某砂场2019年12月采砂(cǎishā)合同到期，采砂厂本应在3个月内将采砂船舶和机具撤离河道，却长期拒不清除(qīngchú)占地的违建采砂管理房及废弃设备垃圾，导致岸线(ànxiàn)恢复停滞，汛期壅水隐患突出。2024年3月，长汀县(chángtīngxiàn)河长办将此线索移送至长汀县检察院。

“调取行政执法卷宗，用无人机航拍固定违法(wéifǎ)点位，实地勘验，走访群众。”检察官告诉记者，2024年3月29日，长汀县检察院(jiǎncháyuàn)以行政公益(gōngyì)诉讼立案，后经过一系列调查核实，查明涉案砂场长期违规占用河道岸线，管理房位处河道范围，丰水期径流量大，危及汛期行洪安全(ānquán)，社会(shèhuì)公共利益持续受到侵害。

检察官还了解到，长汀县水利部门(shuǐlìbùmén)与所辖乡政府就涉案行政执法权归属存在争议。一方(yīfāng)认为，涉案砂场应依据(yījù)《河道砂石开采权(kāicǎiquán)出让合同》的约定(yuēdìng)拆除相关设施(shèshī)，另一方认为应采取行政强制执行方式解决。2020年以来，两家单位先后5次进行书面催告，要求拆除违建管理房、清理废弃垃圾。涉案砂场仍无动于衷，4年来清障工作未能取得实质性进展。

对此，长汀县检察院梳理相关法律(fǎlǜ)和地方性法规，查询综合执法(zōnghézhífǎ)体制改革文件，确认清除行洪障碍物的行政强制执行权、行政处罚权，从2022年(nián)起一体由该县水利局划转至乡政府。

2024年4月，长汀县检察院向羊牯乡政府(xiāngzhèngfǔ)发出检察建议，建议其履行监督管理职责，依法查处相关违法行为，拆除涉案砂场，消除安全隐患。同年6月7日，羊牯乡政府回复称，计划协助(xiézhù)县水利局聘请第三方机构清障，目前已对(duì)部分(bùfèn)地块复绿。

“走，到现场看看！”2024年7月，长汀县检察院对检察建议落实(luòshí)情况跟进监督，发现涉案(shèàn)采砂管理房和建筑垃圾仍未清除。同年8月23日，该院依法(yīfǎ)向县法院提起(tíqǐ)行政公益诉讼，请求判令羊牯(gǔ)乡政府采取行政措施，依法查处涉案砂场违法占用河道的行为，全面履行监管职责。

诉讼过程中，羊牯乡政府(xiāngzhèngfǔ)迅速成立工作专班，启动强制拆除程序，仅(jǐn)3天时间就彻底移除(yíchú)违建管理房，清理垃圾5吨，并同步开展补植复绿工作。长汀县检察院委托鉴定机构评估，确认涉案河道障碍物已全面清除，行洪隐患完全消除，地表(dìbiǎo)生态环境已得到修复。

在汀江流域(liúyù)水环境治理中，沿汀检察机关(jiǎnchájīguān)深入落实“河长+检察长”协作机制，加强与河湖长制成员单位在信息(xìnxī)共享、联动履职等方面的衔接配合，健全线索移送、调查协作等工作机制，联合开展专项行动8次，为专案办理注入(zhùrù)澎湃动力。

缝合(fénghé)山“疤”，陆河统筹还清“生态欠账”

福建省检察院督导组与龙岩市检察院及沿汀基层检察院召开(zhàokāi)汀江流域水环境治理专案推进会(huì)。

问题在水里，根子在岸上(ànshàng)。水沿岸、岸连山，在构建从山顶到海洋的保护治理大格局中，在对汀江流域水环境治理公益诉讼专案的办理中，龙岩市检察机关“陆河并治”，将目光投(tóu)到岸上、投向(tóuxiàng)山顶。

龙岩市新罗区大池镇大东村锡岭的一座废弃矿山，大面积山体裸露，地表植被自然恢复效果差(chà)，造成水土流失严重，致使下游河道淤积(yūjī)。2024年6月，在专项行动中，这座高在山顶无人问津的矿山进入检察官的视野：废弃矿山“生态欠账”该(gāi)清还(hái)了！

调查工作随即(suíjí)展开。检察官们实地走访、调取历史档案，发现涉案某铁矿公司原属(shǔ)乡镇集体所有制企业，矿山(kuàngshān)废弃长达21年。前期矿山无序开采生产，造成大小不一的露采边坡、弃土场、堆矿场等裸露区域广，水土流失(shuǐtǔliúshī)问题严重。

“因矿山废弃时间过长，裸露山体面积大，持续风化加剧(jiājù)水土流失，治理存在资金缺口等难题(nántí)，生态(shēngtài)修复长期陷入‘无人管、无力管’的僵局。”新罗区检察院检察官对记者说，两个月后(hòu)，该院向区自然资源局、属地政府制发检察建议(jiànyì)，建议依法履行矿山生态修复治理监管职责。

检察建议发出后，检察机关持续跟进修复(xiūfù)治理(zhìlǐ)进展。“针对治理过程中遇到的山体滑坡隐患等问题，我们多次组织水利、自然资源、属地政府等相关单位召开圆桌会议，开展地质风险评估，提出在先行(xiānxíng)开展山体滑坡治理后，再进行废弃矿山(kuàngshān)整体(zhěngtǐ)修复治理的方案。”检察官介绍说。

不仅如此，下游河道淤积泥沙清理工作也(yě)在同步进行。新罗区(xīnluóqū)检察院接着推动区自然资源局委托第三方机构编制生态(shēngtài)修复治理方案，争取专项修复资金。目前，涉案废弃矿山(kuàngshān)修复治理工程正在推进(tuījìn)中，整体修复预计2026年完工。随着修复工程推进，矿山的“伤疤”逐步愈合。

据了解，专项行动开展一年来，龙岩市检察机关共(gòng)摸排公益(gōngyì)诉讼案件线索61条，立案56件，已推动整改到位46件，提起行政公益诉讼1件，市县两级检察院实现办案全覆盖。在专项行动开展过程中(zhōng)，该市检察机关进一步深化闽粤赣“跨区域+跨部门”公益诉讼协作方式，改变了以往“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单兵作战模式，综合推进水污染防治、水环境治理(huánjìngzhìlǐ)、水生态修复(xiūfù)，实现三省(sānshěng)交界处一至三类(sānlèi)水质比例达100%。

常治长效，协同履职构建治理大格局(géjú)

治山治水，生态环境治理是一项系统工程。让天(tiān)更蓝、山更绿、水更清、岸更净，生态检察持续发力，离不开各方面力量加持(jiāchí)。

“在专案办理(bànlǐ)中，我们(wǒmen)积极借助‘益心为公’志愿者检察云平台，用好社会资源优势，携手生态职能部(bù)门，同向发力，同心共治。”龙岩市检察院第五(dìwǔ)检察部主任陈凌说，这是汀江流域水环境治理取得实效的一大经验。

翻开龙岩市检察院(jiǎncháyuàn)专案办理卷宗(juànzōng)，可以看到，沿汀基层检察院上报的线索中，有的是志愿者发送的信息、有的来自群众的发现，从他们提供的案源中，检察机关全面分析研判，深挖案件线索，拓展案件类型，推进(tuījìn)专案工作(zhuānàngōngzuò)走深走实。

专项行动伊始，一名(yīmíng)“益心为公(gōng)”志愿者在晨练时发现(fāxiàn)官桥溪汇入汀江的支流口(kǒu)不断有浑浊水流出，随即将线索上传“益心为公”志愿者检察云平台。接到线索后，上杭县检察院(jiǎncháyuàn)邀请志愿者一同前往现场开展调查取证，追根溯源查出污染源，立案后，推动当地生态环境局、水利局、所辖镇政府联合(liánhé)开展源头治理，打击非法采砂行为，实施清淤工程。

上杭县检察院检察官与当地政府工作人员实地查看汀江治理情况(qíngkuàng)。

2024年6月14日，办案检察官和(hé)“益心为(wèi)公”志愿者实地走访，对整改成效开展“回头看(kàn)”，确认水污染及非法采洗砂问题已整改完成。同时，经第三方机构对汇入汀江(tīngjiāng)国控断面采样监测，水质已达二类水标准。

据介绍，“公益诉讼检察(jiǎnchá)+12345政务服务热线(rèxiàn)”协作机制(jīzhì)，是龙岩市检察院发现水环境治理重点线索(xiànsuǒ)的重要依托。在充分运用大数据法律监督模型、无人机取证、快速检测等(děng)技术手段核查后，该院通过领办、线索交办、个案指导等方式加强统筹调度，一体推进履职办案，质效更加凸显。

办好专案，社会资源不可或缺，生态(shēngtài)部门职责、专业力量充分发挥，“检察+N”监督形成了一批生态环境治理成果和制度(zhìdù)实践成果。

——针对行动中发现当地群众占用河道种植农作物，化肥、农药、生活(shēnghuó)污水等(děng)污染物直排入河等问题，检察(jiǎnchá)机关向属地政府制发检察建议，促成整治主要排污口19个(gè)、集镇生活污水渗漏排污点37个，完成污水处理池建设21个、沉淀池建设30个，实现集镇范围内550户(hù)生活污水纳管处理。

——检察机关促进生态环境、农业农村部门组织8个(gè)执法小组，对相关流域7个乡镇内的125家养猪场开展监督帮扶检查，完成上(shàng)百家规模养猪场环境评估，升级(shēngjí)改造防治污染设施。

——检察机关推动职能部门建立(jiànlì)《生猪养殖污染防治联合(liánhé)工作机制和河流交界地带跨区域(qūyù)联合执法机制》，实现信息共享，加强技术合作，解决部门间数据壁垒、监管标准不一等问题，形成工作合力。

——检察机关推动生态环境(shēngtàihuánjìng)部门(bùmén)出台《巩固水质提升成果强化专项执法行动方案》，强化生猪养殖、入河排污口执法监管，提升流域排污单位管理水平，助力全市生猪养殖行业持续健康绿色高质量(gāozhìliàng)发展。

“办理(bànlǐ)汀江流域水环境治理公益诉讼专案，以一域之光为全局添彩，得到了地方党委、政府的鼎力支持。全市检察机关上下一心、步调一致，大局观念、责任意识、系统思维进一步强化，运用‘三个管理’高质(gāozhì)效办理专案得到了全面检验。”龙岩市(lóngyánshì)检察院检察长卓先发说(fāshuō)。

从浊流蜿蜒到清波荡漾，从河道违建到绿岸重生，汀江(tīngjiāng)治理的检察实践印证着一个深刻命题：以公益诉讼为笔，在流域版图上(shàng)书写(shūxiě)“江河之治”的检察方案，同时也要认识到，生态环境治理绝非一役之功，更需(xū)法治引航，筑法治之基，积法治之势，不断提升绿水青山司法保障(bǎozhàng)水平。

（来源：检察日报·公益周刊 作者：张仁平 翁玉真(wēngyùzhēn)）